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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刘旭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整个小村庄被淹没在雾霭之中。雾气大的时候几米之内看不见人影,是只闻其声不见人影。走在田间地头,空气湿漉漉的,但甘甜而清爽。其中有花草的味道,地里庄稼的味道,炊烟的味道等等。说白了这就是小村庄的味道,我儿时老家的味道,是生我养我的关中平原的味道!
我的老家在关中平原的一个小县城,那是我魂牵梦绕的几回回梦里想回去的地方!
父亲永远是我们家里第一个醒来的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父亲摸起放在他枕头边上的烟袋划了根火柴点燃了老旱烟吧嗒吧嗒抽起烟来。在烟斗一明一暗的火光中显现出父亲本该年轻但被日夜操劳催老的沧桑的脸。
一股一股浓浓的呛人的烟从父亲的口中鼻子里不断地涌出,母亲咳嗽了一声,不耐烦地嘀咕了一句:抽抽抽,眼一睁开就知道抽烟,抽死算了。
父亲没有说话,抽了一会烟穿好衣服开门出去了。紧接着院子里响起“唰唰”的打扫院子的声音。
院子打扫完了,父亲便披着衣服到地里去转一圈,回到院子,又重重地咳嗽几声,说田里的庄稼长得不错!
村子里有一口老井,至于它是何人所建至今有多少年了无从考证。老井说来也怪,它供养着村子里几百口人还有牲畜的用水,但从来不溢不干涸。水清冽甘甜,就是在如火的六七月喝一口都冰的牙痛。到了冬天,天寒地冻,那井中还冒着袅袅的白气。
那时候,每天早上是老井最热闹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几乎家家户户都到老井挑水,支在井口的辘轳吱吱扭扭响个不停。人一多打水的人多了,就要排着队等着打水。这也是整天忙忙碌碌村民们难得的集会的时候,有人说,我家的辣椒长得荒秧了,和树一样高了,能结个屁;有个人说,某某家的玉米长势喜人,看样子亩产下不了一千斤。
有人问某某:听说你家儿子订婚了,什么时候坐席?
在老家,红白喜事都要坐席,又叫吃席。那时候人们普遍比较穷,吃上一回席无异于是饕餮大餐。我们小孩子只要听说谁家坐席几乎是天天撵在父母屁股后面问什么时候吃席。其实不要说我们小孩子,就是大人们对吃席也是向往的。
我记得我们村有一个老光棍只要我们村子里有个红白喜事,他常常是过来帮忙,干最重的活儿。因为比较累,所以他可以敞开肚子尽情地吃,主人是不嗔怪的。也因为如此老光棍每次坐席后都要拉几天肚子,平时见不到一点油星子,一下子吃了那么多的肉不吃坏肚子才怪呢?
太阳一点点地爬上来,老井那儿的人越聚越多。一时人声鼎沸,好不热闹。有谁家的小媳妇来挑水,沉重的水桶压在细嫩的肩膀上,迈着细碎的脚步歪歪扭扭地走,水桶里的水滴滴答答洒了一路。
有人看见了开玩笑说:妹子,挑不动了哥帮你挑。
小媳妇说:好啊。
那人又说:那你给哥管一星期饭得行?
小媳妇红了脸,说:那你还是给你自家挑水去吧,我自己慢慢来。
众人哄地一下笑了,欢乐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
父亲早上转悠一圈回家,沏了一壶黑乎乎的茶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嗞溜溜喝起茶来,当然不忘记又美美地抽起他的老旱烟来。
母亲也早已经起床了,屋里屋外地忙碌着。喂了鸡喂狗,喂了狗猪。灶膛里的火燃得正旺,砰砰地响着,震得窗户纸啪啪响。烟囱里的炊烟起劲地冒着。
屋子里传出一股一股饭菜的香味,饭熟了。黄橙橙的玉面馍,油汪汪的油泼辣子,蒸红薯、煮玉米,典型的关中农家饭。
饭过后出工了,放羊的放牛的种地的,有劳动能力的都出去了,村子里只留下了一些老弱病残。村子一下子显得寂静了不少,偶尔只能听见鸡鸣狗叫声。
夕阳西下,劳作的人们回来了。牛儿叫,羊儿叫!留在家里还吃奶的羊崽子牛犊儿听见它们的母亲一声声地呼唤,冲出圈摇着尾巴迎了出来。
有谁家的老奶奶老爷爷手拄拐棍一遍遍地手搭凉棚望着,地里劳动的人儿怎么还没回来?
这就是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这就是我曾经的父老乡亲生活的方式。可惜的是生我养我的村子真正的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年轻力壮的人都到城里住去了。现在回到老家回到村子里,村子变成一个耄耋老者。
村庄没有了烟火之气,没有了鸡鸣狗叫之声,没有了乡亲们的欢声笑语,整个村庄沉浸在颓废之中。那一孔孔久已无人居住的老房子是在回忆往日的热闹和温暖,还是在感叹今日的萧条?
我站在自家老家的院子里,伫立良久。把自己站成了一座忧伤的雕像,最后只留下了一声叹息,我知道我已无法回到曾经的村庄! 声明:文中观点仅代表作者立场,文责自负,和本平台无关 |